夏威夷野火已致93人死亡，警報系統為何全程“沉默”？

“沒有任何人嘗試過啟動戶外警報系統。”

(資料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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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報記者 陳奕凱 編輯 張磊 校對 盧茜

▲當地時間2023年8月12日，美國夏威夷州拉海納，野火造成的破壞。圖/視覺中國

美國夏威夷州毛伊縣野火導致的死亡人數已上升至93人，另有數百人失蹤。這場野火已成為夏威夷州歷史上最嚴重的自然災害，也是美國一個世紀以來最嚴重的火災。夏威夷州州長喬希·格林當地時間8月12日表示，死亡人數仍有可能大幅上升。

夏威夷州擁有號稱全世界最大的戶外警報系統，它可在海嘯及其他自然災害來臨時發出巨大的警報聲提醒人們撤離。但是，在這場夏威夷州史上最嚴重的自然災害中，這套警報系統全程“沉默”，引發一片質疑聲。夏威夷州檢察長安妮·洛佩茲稱，她將牽頭對該州緊急情況應對措施進行全面評估。學者建議加強對野火災害的了解以改進應對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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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州史上最嚴重的自然災害

格林在新聞發布會上說，“已經可以確定這是夏威夷州經歷過的最嚴重的自然災害。”毛伊縣野火災害導致的死亡人數已經超過1961年的夏威夷海嘯，那場海嘯導致了61人死亡。

“我們現在的工作重點是支持活下來的人，讓人們團聚，并為他們提供住房和醫療。接下來我們會開展重建工作。”他說。

據當地官方通報，截至當地時間8月12日，毛伊縣大部分野火已經受到控制，消防部門仍在努力撲滅剩余的野火。搜救人員使用搜救犬在廢墟中尋找幸存者和遇難者。

毛伊縣警察局長約翰·佩爾蒂埃說，目前搜尋工作只完成了目標區域的3%。“目前遇難者的身份均未知，我們將使用快速DNA檢測來識別他們的身份。”

當地時間8月11日，官方開始允許居民返回毛伊島西部，但受損最嚴重的拉海納鎮的部分區域仍在封鎖中，當地官員警告說，部分區域可能存在有毒氣體。當天，車輛在通往拉海納的公路上排起了長隊。

▲當地時間2023年8月12日，美國夏威夷庫拉，當地居民在清理廢墟。圖/視覺中國

“回來感覺太傷心了，我們想找找是否還有幸存者。”33歲的拉海納居民查·達科魯茲說。當地官方稱仍有數百人下落不明，但沒有給出具體的失蹤人數。

據美國聯邦緊急措施署高級官員杰里米·格林伯格說，有將近1000人失聯，其中一些可能已經安全了，只是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取得聯系。

拉海納居民瓊·拉奎斯塔對路透社說，他有9名親戚自8月8日以來音信全無，他試圖在大火過后的拉海納鎮尋找親戚們的下落。“當我親眼看到拉海納的現狀時，我無法描述內心的感受。”他說。

當地一避難場所的工作人員基帕·比森表示，失聯人員的數量每小時都在波動，因為不斷有人報告親屬失聯，同時也不斷有人被找到。

據當地官方統計，超過2000座建筑在這場野火中受損或被燒毀，其中多數位于拉海納鎮。直升機飛行員理查德·奧爾滕對英國廣播公司（BBC）說，“（拉海納的）歷史建筑、教堂等都不復存在了，最主要的旅游景點、商店、餐廳、老街都沒了，甚至在港口停泊的船只多數都被燒毀了。”

根據美國聯邦緊急措施署的估計，毛伊縣重建費用需要55億美元。

當地一名企業家Felicia Johnson自發組織了一場賑災活動，她將募集來的大量物資運往拉海納時卻被政府設立的檢查站攔住了去路。一條通往拉海納的主要高速公路在8月12日放行一段時間之后關閉了，數百輛汽車在這條公路上等待放行。

另一些人試圖從海路向拉海納運送物資，但拉海納多數碼頭損毀嚴重，船只無法泊靠。一些人只能下船游泳把物資運到岸上。一些幫助運送物資的年輕人抱怨當地政府管理不善、官僚主義。“負責人很多，但行動的人很少。”一名年輕人說。

▲當地時間2023年8月12日，美國夏威夷州拉海納，野火過后，一個燒焦的鹿頭骨躺在海堤邊。圖/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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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照片顯示當地遭受災難性打擊

這場大火，讓拉海納鎮損失慘重。一組對比照片顯示，這場致命大火給拉海納帶來了災難性打擊。

拉海納位于毛伊島西北部，被列入美國國家歷史遺跡名錄，每年吸引游客約200萬人次。這場大火讓拉海納幾乎完全被大火吞噬，小鎮到處可見斷壁殘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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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戶外警報系統

據路透社報道，拉海納野火始于當地時間8月8日凌晨零點以后。當時，距離拉海納56公里的庫拉鎮發現一處灌木叢著火。約5小時后，拉海納發生了停電。

當地時間8月8日早上6點30分，拉海納的一處灌木叢著火，到了上午10點，火勢得到控制，過火面積約3英畝。

與此同時，庫拉的野火已經失去控制，數百英畝的土地起火。庫拉當地居民已經撤離。當天下午約3點30分，野火蔓延至拉海納鎮。一些親歷者稱，他們得到的預警信息很少，當野火蔓延至城鎮，幾乎在幾分鐘內，周圍的建筑都起火了，留給人們撤離的時間很短。一些人在看到濃煙后自行撤離，但拉海納西部的一些居民和游客得到的指令卻是就地避難。

▲當地時間2023年8月12日，美國夏威夷州，拉海納周邊的野火。圖/視覺中國

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道，拉海納居民科爾·米林頓表示，“我們實際上沒有收到疏散命令。”

當天，米林頓看到空中升起大股黑煙，就簡單收拾物品，帶上寵物狗撤離。當他坐上車時，才在手機上收到了緊急警報。

米林頓說，手機警報很沒用，“多數人感覺完全沒有收到警報”，應該使用和海嘯警報一樣的室外警報裝置。

事實上，夏威夷州擁有號稱世界上最大的戶外警報系統，約400個戶外警報裝置遍布夏威夷，其中80個位于毛伊縣。這套警報系統設計用途是在海嘯等自然災害迫近時發出巨大警報聲。但是，該警報系統在此次野火災害中全程“沉默”。

夏威夷緊急事務管理局發言人亞當·溫特勞布對當地媒體表示，“根據我們的記錄，無論州還是縣，沒有任何人嘗試過啟動戶外警報系統。”

“這很大程度是因為火勢蔓延得太快了，應急官員試圖協調應對措施，他們采取了許多其他手段發出警報。”溫特勞布說，他們發出的警報包括手機警報、電視和電臺警報等。

據路透社報道，包括手機、電視等在內的警報措施受到了大規模停電和手機信號中斷的影響。另外，毛伊縣當地時間8月8日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了多條疏散命令，但有多少居民收到了這些疏散命令不得而知。

當地官員還稱，通信網絡中斷、強風、多場野火同時發生等因素結合在一起，使得各個應急部門之間難以進行實時協調。

拉海納居民艾倫·烏對CNN表示，“我的手機上收到了強風預警、火災預警等，但沒有那種會讓手機震動并發出巨大聲響的撤離警報。”和艾倫一樣，許多毛伊縣的居民質疑當地警報系統的有效性。

夏威夷州檢察長辦公室當地時間8月11日發布聲明稱，檢察長安妮·洛佩茲將牽頭進行一項對該州緊急情況應對措施的全面評估，以了解“在野火災難前、災難中的官方決策”。

民主黨眾議員吉爾·多庫達稱，夏威夷州低估了野火的致命性和蔓延速度，且預警系統失敗了。“這些天的預警信息都出現在手機上，但要知道的是，許多地方的手機信號已經中斷了。”她說。

夏威夷大學國家備災培訓中心執行主任卡爾·金說，需要做更多的工作來了解野火，并改進探測和警報系統，這次事件敲響了警鐘，各地需要在野火災害的應 對上投入更多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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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專家：夏威夷毛伊島大火災區面臨更大次生災害威脅

據哥倫比亞廣播公司12日報道，美國環境專家表示，夏威夷毛伊島大火可能給受災地區的環境和居民健康構成威脅，隨著滅火和清理工作的推進，如何安全處理廢墟和有害物質，將是災區面臨的主要問題。

美國珀杜大學土木、環境與生態工程教授安德魯·惠爾頓表示，木材、塑料、有害垃圾以及其他建筑材料燃燒時釋放的濃煙和灰燼可能含有數千種化學物質。這些濃煙和灰塵顆粒可能污染土壤和水源，同時會被人體吸入，對居民健康構成直接威脅。此外，看似結構安全的建筑物也可能含有威脅人體健康的污染物。一些污染氣體和顆粒可以通過裂縫、門、窗和其他入口進入建筑物，并附著在墻面和物體表面或滲入織物。專家還表示，火災后的居民區還存在其他危害，比如損壞的天然氣裝置、電線和煤氣管道可能漏電、存在污染或產生泄漏。

11日，毛伊縣政府向受大火影響的拉海納等地區發布了用水安全警告。縣政府稱，由于大火燃燒可能釋放有毒氣體和塵埃顆粒，增加了飲用水的安全隱患。因此，政府警告居民在飲用和烹飪時只能使用瓶裝水，避免使用煮沸的自來水。夏威夷州衛生官員建議居民在查看房屋殘骸時穿戴防護裝備，比如口罩、手套和防護服等等。

此外，有環境專家表示，在滅火和清理廢墟期間，污染物可能會隨著水流進入河道，最終流入海洋。拉海納一直以來是毛伊島觀賞海龜、珊瑚和其他海洋生物的熱門旅游地點，這些海洋生物正在面臨因大火燃燒和滅火工作導致的污染物威脅。環境專家表示，隨著滅火和清理工作的推進，如何安全處理廢墟和有害物質，避免居民和環境遭遇二次危害將是災區面臨的主要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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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少年講述跳海逃生過程

據央視新聞消息，據美國全國廣播公司12日報道，夏威夷毛伊島大火期間，一對兄弟和他們的母親為了逃生跳入大海，并在海水中停留了數個小時。19歲的哥哥諾亞拍攝視頻記錄下了逃生過程。

▲視頻來源央視新聞

諾亞在接受采訪時說，大火襲來的時候，他們只想去往離水近一些的地方。

諾亞表示，“我們當時就一直想著要到離水近些的地方，如果情況真的變得很糟糕，我們就可以跳進海里求生，這個想法（跳海）就是這么來的。如果我們穿過街道，我們就會被困在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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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歷者：拉海納已經不復存在了

火災不僅給當地帶來了慘重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也給火災親歷者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創傷。死里逃生后，他們提起火災時的情形仍然驚魂未定。

毛伊島西北部的海濱度假小鎮拉海納在此次火災中損失最為嚴重，幾乎成了廢墟。當地居民、此次大火中的幸存者返回家中看到已成為廢墟的家園，難免再次遭受打擊。

拉海納鎮居民 拉蓬特：這（大火）確實令人很受傷，它會在情感和精神上對人造成傷害，更不用說身體上。

拉海納鎮居民 喬丹：這里原來是門廳，這原來有一個樓梯可以通往三間臥室，這里原來是餐廳，這里原來是客廳。很悲傷，真的很悲傷，拉海納消失了，整個城鎮可以說已經不復存在了。

火災親歷者 奧芬巴赫：我沒有聽到警報器鳴響，完全沒有，完全是我們自己發現了火情，我們當時完全是應激狀態下的生理狀態。沒有任何形式的警告，大火在幾分鐘的時間內迅速蔓延開來。

大火目擊者 何塞：我在電影里看到的情景卻真實發生了，這太瘋狂了。

大火導致毛伊島西北部海濱小鎮拉海納滿目瘡痍，毛伊縣縣長理查德·比森表示，遭大火肆虐的拉海納看上去像戰區。

毛伊縣縣長 理查德·比森：我能想到的最貼切的比喻，可能是它像戰區或者炸彈爆炸了。

亨特在毛伊島上生活了20年，看到大火造成的破壞，他非常傷心。

毛伊島居民 亨特：人們失去了一切，房子、工作、汽車、寵物，還有人失蹤了。一切被破壞得這么快，是我從未見過的。

部分內容來源央視新聞

值班編輯 康嘻嘻 古麗

本文部分首發自新京報公號“外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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