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兩年,省錢成了年輕人最新的生活方式。他們開始極簡生活,精打細(xì)算,找省錢妙招,薅平臺羊毛,逐漸從淘寶、京東向拼多多遷移,成了拼多多的忠實用戶。
一位剛畢業(yè)的年輕人,在拼多多上找到了34.7元的地毯,她用價格低、品質(zhì)好的東西把新家填滿,非常有成就感;一位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員工,領(lǐng)到了拼多多500塊錢的優(yōu)惠券,用最實惠的價格買到了iPhone12;從家里搬出來、想要獨立生活的男孩章林,在拼多多上給自己的小貓買了一個逗貓棒,只要2.9元。看到小貓一下子蹦得好高,興奮地追著逗貓棒玩的時候,他感到“還有一只小貓在意我,陪伴我,生活很苦,但還是有一點希望”。
【資料圖】
文 | 李妙
編輯 | 周維
運營 | 月彌
省錢的年輕人
秦婷決定省錢源于一次搬家。去年,她從北京西二旗的一套每月租金8200元的兩居室里搬出來,住進另一個租金便宜了兩千塊錢的房子里。搬家那天,她收拾出了十來個大箱子,幾百件衣服像山一樣堆在臥室里,整理了幾個小時才全搬上車。
搬家?guī)煾挡桓吲d了,跟她說,這得加錢。最終,平臺上本來預(yù)定的“半卡車”被換成了“一卡車”,價格也漲了一百多元。
作為一個90后兼大廠員工,在最初工作的那幾年,秦婷酷愛消費。那時工作忙碌,沒時間娛樂,而消費是“讓人迅速獲得快樂的方式”。每個月工資到手,先打開電商網(wǎng)站,700多塊錢的雅詩蘭黛面霜,800多元的雅頓橘燦精華,眼睛眨也不眨地就下單了。買口紅也是她的一大愛好,最多的時候,她的抽屜里有一百多支,來自各個品牌,“完全能做美妝博主”。衣服也越買越多,裝衣服的地方從衣柜蔓延到椅子、桌子、床,甚至地上。
這最終導(dǎo)致,她的衣服總是全新的狀態(tài),有些衣服一年都穿不到一次,買來的護膚品永遠(yuǎn)用不完,剩一大半放在化妝臺上。
從今年開始,秦婷改變了。她不再買口紅、護膚品、衣服,出門上班時,會在抽屜里隨便摸一只口紅,摸到哪個算哪個,“先把已經(jīng)有的這些用完”。她把消費控制在只買生活必需品,比如紙巾、牙膏、洗發(fā)水,買東西的場景也從線下?lián)Q成了線上。在電商網(wǎng)站上,她學(xué)會了比價、搜同款,想好買什么東西,各個平臺都對比一通,找最便宜的那個買。
在山西太原,前教培行業(yè)從業(yè)者毛毛也開始了省錢。讀大學(xué)時,她的生活費有限,能買的東西、體驗的生活也有限。工作之后,正趕上教培行業(yè)最好的幾年,她每個月的薪水有一萬多元,是當(dāng)?shù)厝司劫Y水平的4倍。能自己賺錢、支配工資,毛毛什么都想嘗試一下,“別人有的我也要有”,這讓她的花費相當(dāng)驚人。
社交平臺上,很多年輕人喜歡大牌的護膚品,她也買蘭蔻、SK-II;同事都買奢侈品包包,她也跟風(fēng)買了一個一萬多元的LV,還有一大堆輕奢品牌的包。每個周末,毛毛都會跟愛人或是朋友聚餐,去那些新開的網(wǎng)紅店。她現(xiàn)在還記得,在一家新開的西餐廳里,會有長相帥氣的男服務(wù)員給大家把牛排切成小塊,放到各自的盤子里。還有段時間,她被小姐妹拉著一起去旅行,小姐妹喜歡廈門,光是這個城市,她就去了兩三回。后來,她算了一筆賬,自己每年在旅行上的支出,至少兩萬多元。
但現(xiàn)在,毛毛縮減了旅行、聚餐的花費,做這些事情的頻率大大降低。出門打車換成公交車,大牌護膚品也被換成了平價的百雀羚。出門最喜歡背的那一只LV,被收起來放在柜子最高的那一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十幾塊錢的帆布包。之前她還喜歡充卡,各大蛋糕店、按摩店、私房烘焙、飯店都充值,現(xiàn)在也都沒有了。再去蛋糕店,從挑自己喜歡的買,變成了先問哪個做活動。
像秦婷和毛毛一樣,在最近的兩年,省錢成了一個大趨勢。社交平臺上,豆瓣“摳組”里的摳男摳女們,變得比以前更摳了,他們還發(fā)現(xiàn)了新的“省錢妙招”,比如,用中行的App每月充一次30塊錢的話費,可以隨機立減五六塊錢;京東不開會員,平臺會送幾十元的優(yōu)惠券;一個帖子里,有人問,幾塊錢的烏龍茶怎么消費降級?得到的回復(fù)是,幾塊錢可以買100個茶葉包,夠喝一整個夏天。以富貴生活為流量密碼的小紅書,也出現(xiàn)了一群“酷摳族”,一位時常分享“0.99元實現(xiàn)鮮花自由”的博主,最得意的戰(zhàn)績,是0元逛街帶回來12個大牌的n包護膚品小樣。
剛畢業(yè)的曲多多在北京租下房子之后,找到了一個免費獲得家具的方法——她跟朋友一起去一個高檔社區(qū),撿別人不要的家具,那些家具常常還是全新的,沒有什么瑕疵。她曾經(jīng)撿回來一個白色的書柜和一盆漂亮的盆栽,放在了自己的家里。她還在拼多多上找到了一個只要34.7元的仿羊絨地毯,質(zhì)感柔軟,又有一定的厚度,人可以直接坐在上面,非常舒服。每當(dāng)朋友來家里玩兒,她都要向?qū)Ψ浇榻B地毯的價格,等待對方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時,打開手機里的App,把鏈接發(fā)過去。
曲多多說:“我還覺得非常有自豪感,就是剛走出學(xué)校,我從一無所有,連個家都沒有,到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房子,用最低的價格把這個房子填滿,這件事情本身是很有成就感的。”
省錢甚至成了年輕人社交的一種方式。曲多多跟朋友有一個群聊,每當(dāng)買到性價比非常高的東西,大家就發(fā)鏈接到群里。公司里新來了一位同事,曲多多一直跟對方不熟,直到有一天,她覺得新同事的外套很好看,聊了幾句之后,同事問,你知道我多少錢買的嗎?只要100塊錢,在拼多多買的。兩個人迅速交流起了購物攻略,很快熟悉起來。“在她說出價格的那一刻,我覺得這個人能處,跟我是同類人。”曲多多說。
《消費日報》曾在去年公布消費領(lǐng)域的5大熱詞,包括:攢錢、平替、理性、國潮、斷舍離。從這幾個關(guān)鍵詞中可以看出,年輕人不再輕易為品牌溢價買單,更看重功能性、實用性,他們更看重自己的真實需求。近六成年輕人表示,只把錢花在剛需上。
▲ 圖 / 視覺中國
生活的變化
在消費習(xí)慣變化的背后,這些年輕人經(jīng)歷了生活的變化。
秦婷的省錢起源于公司的省錢。秦婷記得,自己剛剛到公司的時候,早餐、中餐、下午茶和晚餐都是免費的。每天下午四點,有工作人員帶昂貴的點心、進口的飲料、高檔的水果到辦公室,發(fā)放給每個員工,秦婷說,“非常夢幻”。
但她來了不到半年,公司把更多的資源集中到核心業(yè)務(wù)中,為了降低成本,員工的下午茶變成了只有水果,或是水果和零食二選一。再之后,下午茶沒有了,餐補沒有了,2000塊錢的租房補助也沒有了。公司通知取消房補的那天,秦婷本來想買100多元一支的芙麗芳絲氨基酸洗面奶,她猶豫了一會兒,換成了50塊錢兩管的旁氏米粹氨基酸洗面奶。
毛毛則是經(jīng)歷了一點“意外”。2021年,毛毛的女兒出生了,她和愛人都期待這個新生命,但卻沒有想到要經(jīng)歷許多的磨難——女兒被醫(yī)院檢查出了腸梗阻,對新生兒來說,腸梗阻非常危險,有可能危及生命,醫(yī)生告訴毛毛和愛人,得趕快手術(shù)。
手術(shù)做得很成功,但因為恢復(fù)得慢,毛毛的女兒在醫(yī)院的保溫箱里住了二十多天,之后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又住了二十多天。住在醫(yī)院,花錢就像流水一樣,最初住保溫箱,一天2500元,后來變成一天1000元。孩子出院的那天,毛毛跟愛人算了算,在這一個半月的時間里,一共花掉了十萬多元——幾乎是他們?nèi)康姆e蓄。
女兒出院之后,花銷仍然沒有停歇。因為多種原因,女兒乳糖不耐受,只能吃深度水解的氨基酸奶粉。這種特殊的奶粉比普通奶粉更貴,小小一罐就要300多元。女兒月份小的時候,一罐奶粉可以喝一周,到了四五個月的時候,4天就能喝完一罐,一個月光奶粉錢就要3000元。
毛毛覺得,為了孩子,花多少錢都值得。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變差,自己可以少花一些。今年,她只給自己買了一件衣服,是有一次給孩子買衣服的時候路過優(yōu)衣庫,走進去看見了一件99元特價的襯衫,順手買了一件。
在廣州,年輕人章林也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2021年,他入職了一家知名的消費品公司,工作第16天,就被公司沒有任何理由辭退。這之后,章林自學(xué)了相關(guān)的法律,發(fā)起勞動仲裁,經(jīng)過一個月,才把自己應(yīng)得的工資拿回來。那是他最煎熬的一段日子,自己的簡歷“花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工作。去仲裁時,他的父母覺得“跟公司仲裁過,以后哪家公司敢要你”,并不支持他。他跟父母吵了一架,從家里搬了出來。
找到下一份工作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了,新工作是一家事業(yè)單位,工資不高,每個月到手3500元,比之前的工作低了不少。租房子要押一付三,把房租交完,剩下的錢就沒有多少了。章林不想跟父母求助,他希望自己能夠獨立生活,那段時間,他經(jīng)常中午吃沙縣小吃的鴨腿飯,一份16塊錢,晚上一份4塊錢的拌面,一天吃飯的花銷不超過20塊錢。
曲多多2021年畢業(yè),在離開學(xué)校、離開父母給生活費的日子之后,她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生活里有那么多需要用錢的地方”。家里的馬桶堵了,要買管道疏通劑;水管突然漏水,得請人來維修;除了管自己的衣食住行,還有水費、電費、網(wǎng)費、管理費,“就是有各種各樣意想不到花錢的地方”。
曲多多感覺到,省錢是減少不必要的花銷,給她攢錢的空間。她專門找了一張沒有綁定支付寶和微信的銀行卡,一發(fā)工資,就轉(zhuǎn)一部分到這張卡里。看著卡里的數(shù)字一天天增長,她感到了一種確切的安全感。
▲ 曲多多的家,白色的柜子是撿回來的。圖 / 受訪者提供
更好的未來
對于這些想省錢和攢錢的年輕人來說,拼多多變成了他們的心頭好。
秦婷第一次用拼多多是在2020年,她下載了拼多多的App,幫朋友點了一個鏈接,朋友就提現(xiàn)了100塊錢,她也因此對這個平臺產(chǎn)生了好奇,下了第一單。在這之前,她是一個淘寶資深用戶,在長達10年的時間里,累計消費金額達到了26萬。
這兩年里,秦婷逐漸從淘寶遷移到了拼多多,因為發(fā)現(xiàn)“在淘寶上可以找到很便宜的東西,但是問題就在于,要花更多的時間,得用一些手段,比如設(shè)置價格區(qū)間、反復(fù)在各個平臺比價、換關(guān)鍵詞搜索。但拼多多直接就是全網(wǎng)最低價”。
她在拼多多上買過紙巾、拖把、手機殼、洗手液、廚具、衣服,9.9元5個、很有設(shè)計感的鯊魚夾,全網(wǎng)最低價的洗面奶……今年,她還在百億補貼的活動里領(lǐng)了優(yōu)惠券,用5000多元的價格買到了iPhone12。
拼多多就像一個善解人意的朋友,隔三差五就發(fā)一些五元的無門檻優(yōu)惠券。她后來才知道,有訂單延遲發(fā)貨,系統(tǒng)會自動發(fā)券。拼多多也有免費的運費險,不需要她自己花錢買,要是在其他平臺,“20塊錢的東西,一想到退貨運費都要10塊錢,那不退了”,拼多多解決了這個問題,買東西沒有了后顧之憂。她還發(fā)現(xiàn),每個月消費15單25塊錢以上的東西,拼多多就會在這25單中抽一個,送等額的無門檻優(yōu)惠券,相當(dāng)于免單,“省錢、薅羊毛的方式又多了一個”。
像秦婷一樣,毛毛、章林和曲多多也逐漸成為拼多多的用戶,他們的消費信條是,性價比第一,絕不花冤枉錢。在經(jīng)濟條件有限的情況下,用拼多多反而是在消費升級。還沒畢業(yè)的時候,曲多多的男朋友過生日,男朋友心心念念switch游戲機,但曲多多預(yù)算不夠。她原本想換一個禮物,但突然發(fā)現(xiàn)拼多多有百億補貼,可以用便宜500多塊錢的價格買到,她買下了那臺游戲機。
曲多多說,“省錢和拼多多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拼多多是她手機里使用最高頻的軟件之一,僅次于微信。家里的東西,幾乎都來自拼多多,除了地毯,還有拖把、襪子、圍巾、云南直發(fā)的玫瑰花、《塞爾達傳說》的游戲卡……
不過,對他們來說,省錢并不意味著遏止欲望,也不等于降低生活質(zhì)量,而是在保證產(chǎn)品質(zhì)量的同時省錢,砍掉非必須的支出,把那些省下來的錢投入到更值得的事情里。
毛毛說,更值得的事情是關(guān)于孩子的一切。住院的那些天,女兒因為腸道問題沒辦法喝奶,只能輸營養(yǎng)液,腦袋上、胳膊上、腿上全是針眼,在醫(yī)院40多天,就扎了40多次。毛毛說:“我就會有那種心理,覺得她小時候受的太多罪了,想補償她,會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盡量給她買最好的。”
嬰兒床買的是上千塊、有安全質(zhì)量保證的,還花200多元安裝了護欄;女兒用的爬爬墊,一套800多元;早教書一套100多塊錢,毛毛買了三套;連那些小玩具,比如磨牙棒和搖搖鈴,毛毛也挑了大品牌的,一個90多元,一個30多元。她還在好大夫在線買了包月的咨詢服務(wù),一個月498元,但有各類問題都可以咨詢專業(yè)醫(yī)生,這是給女兒身體健康的一種保障。
畢業(yè)之后,曲多多也逐漸意識到“自己的生活里有什么是真正不可或缺的”,比如一個舒適的住所。她租的房子在北京東四環(huán),是套兩居室,面積大約100平,有個大客廳。房子離公司的距離不遠(yuǎn),去哪里都方便。她跟朋友一起住在這,每人每月付4500元的房租。
對剛畢業(yè)的曲多多而言,4500元不是小的支出,但每個早上醒來,拉開窗簾,看到太陽毫不吝嗇地照進來的時候,她才有真正在生活的感覺。曲多多在媒體工作,平時不需要坐班和通勤。她說:“對我來說,這不是一個只睡覺就可以的地方,我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里,我需要讓自己心情舒暢。”
她也把更多的錢花在線下的社交上。跟朋友在線下見面、聊天,一起喝酒、打牌,或是去公園散步,這些事情讓她放松和自由,就像潛水的人浮上水面,呼吸一大口空氣。
曲多多看到了自己和朋友的成長。從前大家會比誰買的東西更好、更貴,沒有錢的人則會自卑,好像窮是一種原罪。但現(xiàn)在,大家都回到了一種更真實、質(zhì)樸的觀念里。幾天前,一個朋友跟曲多多說,現(xiàn)在的自己,拿了一個東西到柜臺結(jié)賬,發(fā)現(xiàn)有幾個很貴的時候,可以直接說,“太貴了,我不想要了”,這讓她感到高興。
對章林而言,走出原生家庭,建立屬于自己的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父母是外地人,來廣州工作后定居,用賺到的錢買了房子,邁入了中產(chǎn)階級的陣列。但在廣州,這樣的家庭太多了,章林覺得自己,既不是富貴家庭里衣食無憂的富二代,又沒有強烈動力實現(xiàn)階級躍遷,躺不平,卷不動,不符合父母對他的期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我有時候很擔(dān)心自己發(fā)展的問題,會不會沒有辦法發(fā)展起來?”
這個問題他至今還沒有想明白。不過,住在自己的出租屋之后,有一天去外面吃飯,他遇到了一只流浪貍花貓,小小的一只,走起路來腿一跛一跛的。章林把它放在自己的腿上,摸了幾下,再把它放回地上的時候,它抱住了章林的腿,怎么也不放手。章林一下子心軟了,猶豫了一個晚上,他把這只小貓帶回了家,連夜買了貓砂盆和貓糧。
小貓愛玩,十分頑皮,在他面積不大的出租屋里“跑酷”,上躥下跳,咬壞了他的耳機和充電線。他在拼多多上花了2.9元買了一個逗貓棒,陪小貓玩,消耗精力,防止它再搞破壞。一看到逗貓棒,小貓更興奮了,好像不會累似的,能一下子跳半米多高。
有了貓,就好像有了家人。章林每天下班回家的時候,鑰匙還沒插進鎖眼,小貓就會在門里“喵喵”大叫,期待著主人開門。章林說,那個時刻,“還有一只小貓在意我,陪伴我,生活很苦,但還是有很多希望”。
▲ 章林的貓。圖 /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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