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小說翻譯] 阿里曼：放逐者 (9) 下

本文譯自Ahriman: Exile, John French著。版權(quán)歸GW所有，本文僅供學(xué)習(xí)交流。

阿里曼試著動了動，這一次，他的鎧甲在他的肌膚貼緊它、施以力道時，松解開來。他的視野澄明清晰。生物節(jié)律警告圖標(biāo)在他的眼中泛著冰冷的藍(lán)光。他剛剛暈了過去，而他的鎧甲鎖住了他，讓他得以一動不動地站穩(wěn)。他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厚厚的白霜覆滿了他身邊的平臺，攀上了洞壁與門廊。阿斯特羅斯站在離他五步遠(yuǎn)的地方，劍已出鞘。熒綠的光芒自阿斯特羅斯的劍身上散發(fā)開來，為他的頭部籠上一層光暈。蒂迪亞斯與卡丁站在更遠(yuǎn)一些的地方，兩人的爆彈槍都舉了起來，端得水平。阿里曼又搖了搖頭。他的喉嚨那樣干燥，他的聲音在說話時沙啞地破裂開來。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多久了？”他說，聽見自己的言語在頭盔中回響，通訊器的聲音在耳中刮擦著、爆裂著。蒂迪亞斯的目光匆匆瞟向阿斯特羅斯。緩緩地，那智庫放下了劍，光芒滲回劍里。他的身旁，蒂迪亞斯垂下了爆彈槍，槍口指向地面。卡丁卻一動不動。

“兩秒鐘。我感覺到它了。”阿斯特羅斯說。咔噠作響的靜電填補了短暫的沉寂。“不論你做了什么，我都感覺到它了。” 阿里曼點了點頭，一言不發(fā)。

他本打算淺嘗一下此地的亞空間；可相反地，他的思維突破了現(xiàn)實的帷幕。將一個人的心智穿越至亞空間中是一件精密而微妙的事情；它需要儀式，與悉心關(guān)注。這并不該是那樣輕易的，他想。而他只是簡單地一拳穿透了這層屏障。他想起他面對圖貝克的時候，彼時那力量洪水般漫溢過他。他想起那生礪原始的喜悅，那觸手可及的力量所帶來的、他從未感受過的輕暢。可是，即便是在這里，它也不應(yīng)如此輕易。

緩緩地，他向著那扇門邁了一步。他的肌肉正顫抖著；一股燒焦的糖與酸敗牛奶的味道還縈繞在他的舌尖。他再度伸展開自己的心靈，探測著他們周圍的亞空間，讓它將將順著以太漂泊在自己的步伐前方。他感覺到他的感官想要向前躍去，想要翱翔在這被亞空間沖淡得稀薄的現(xiàn)實之上，可在像這樣的地方里，那舉動是危險的。若是缺乏精妙的平衡與控制，任何對那些力量的使用都是一種風(fēng)險。他早該知道的。有那么一秒鐘的時間里，他思忖著他為何此前允許了自己的疏忽。

機仆的隊伍在他們身后靠近過來，它們磁化的步伐在平臺上引起了一串震顫。阿里曼回頭望向阿斯特羅斯和他的兄弟們注視著的方向。

“隨我來。”他說著，跨越了門廊。他的身后，阿斯特羅斯瞥了一眼他的兩位兄弟，隨即跟隨著阿里曼，走入黑暗。

他們穿行在空間站死寂的走廊中，而卡丁注視著阿里曼。那術(shù)士是足可殺人的，卡丁早已見過這事實，但他行動起來的樣子更像是一位領(lǐng)主，而非一位戰(zhàn)士。卡丁以前便見過這樣的氣質(zhì)，那是一種傲慢，如此根深蒂固地奔流在血脈之中，以至于會從言語與姿態(tài)中流淌而出。它是一種印記，標(biāo)記著那樣的一種人：他們會毀滅任何事物，會為只有他們能夠看見的真相而打破一切誓言。卡丁曾親眼目睹著他的戰(zhàn)團(tuán)在那樣的人手中焚為灰燼。可現(xiàn)在，他被束縛于誓言，束縛在那些或許會導(dǎo)致他死去的理想之上。

他們轉(zhuǎn)了個彎，走進(jìn)另一條通道。那通道直而狹窄，仿佛一直延伸進(jìn)永恒。卡丁扭過頭向后看去。機仆的隊伍在他身后，十步之遙。他眨眨眼，將頭盔的顯示調(diào)整成紅外視野。機仆們的軀體散發(fā)的熱量顯著從白至暗藍(lán)的微光。他切回夜間模式那熒熒的綠光，將視線回歸到前方的通道上。阿斯特羅斯和阿里曼就在他的前方，他們的位置被綠色的符文點亮。

他的目光停駐在阿斯特羅斯身上。那智庫正在改變著。卡丁能夠看到這一點；他的身上依舊有著憤怒與不馴，可是，還有著一些其他的什么東西，一些或許那智庫本人也不曾意識到的東西。阿斯特羅斯依舊堅守著他們舊時的道路，可他們是一個只余三人的戰(zhàn)幫，而那舊時的誓言對卡丁而言已然稀薄。他們已經(jīng)打破了誓言，甚至為此拋灑過鮮血。他們是戰(zhàn)士，緊抓著那他們本應(yīng)拋卻的生命。而現(xiàn)在，一位新的主人擁有了他們忠誠的誓言。

阿里曼突然在卡丁前方的黑暗中暫暫停頓了一下。那術(shù)士回過頭來，向后望去。卡丁頓時靜住了，暫暫迎上了他的目光。隨后，阿里曼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向前走去。卡丁緊隨著他，目光始終鎖定在阿里曼的背影上。細(xì)長的羊皮紙條浮在那術(shù)士身上，好似給他鍍上了一層光暈。它們在零重力中無聲地飄浮飛舞。在他們乘坐著那艘炮艇的時候，卡丁親眼注視著阿里曼將那些紙條固定在他的鎧甲上。他讀不懂那些羊皮紙條上的文字；亦無從理解那術(shù)士以紅蠟將它們固定在他藍(lán)色的鎧甲上時所喃喃的話語。那只是他們的救主保守于己身的另一個秘密，可卡丁本也并不指望更多。

誓言。他們所擁有的，唯余誓言。阿斯特羅斯曾如是說。可卡丁曾親見著每一個對他許下的誓言都被打破，又反過來親自打破了自己的誓言。

我們是背叛者啊。他想。我們宣稱自己的誓言是神圣的，一如我們還有一千個兄弟的時候。可是，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了。

標(biāo)記著阿里曼的符文在卡丁的眼中脈沖般閃爍著綠色。綠色的。并無威脅的綠。友好的綠。那符文閃爍著轉(zhuǎn)成以鮮紅圓圈標(biāo)記的琥珀色。警報聲開始在卡丁的耳中尖嘯。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他爆彈槍的槍口跟隨著他的目光，指向了阿里曼的后背。那警報的聲音更響亮了。他眨著眼，關(guān)閉掉了那則警告，卻繼續(xù)凝視著。

我們已經(jīng)墮落了。并沒有什么更高的事業(yè)來讓我們效忠。一旦相信，我們便死定了。

他能感覺到他放在扳機上的手指收緊了。那警報再度高聲尖叫起來，充滿了他的整個頭盔。他的精神集中在阿里曼身上，眼中描摹著爆彈的軌跡、彈著點、還有次要的目標(biāo)點。

唯有生存。

卡丁眨著眼，將目標(biāo)符文轉(zhuǎn)成威脅的紅。那紅色填滿了他的眼。

而我們獨自生存。

阿里曼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卡丁如遭凝凍般愣住了。那鮮紅的瞄準(zhǔn)符文還在阿里曼的右眼上方旋轉(zhuǎn)。卡丁呆呆地望著這一切。阿里曼全然靜止地一動不動，雙手垂在身側(cè)，武器尚在鞘中。阿斯特羅斯在阿里曼前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正回頭望著。

“有什么出了差錯么？”阿斯特羅斯的聲音在通話器里噼啪作響。阿里曼微微歪了歪頭，深紅的目鏡依舊定定然落在卡丁身上。

緩緩地，那術(shù)士搖了搖頭。

“沒事，沒什么。”阿里曼說著，沿著通道走開了。在那么一次心跳的時間里，阿斯特羅斯望著卡丁，隨后轉(zhuǎn)身跟在阿里曼身后。卡丁并沒有移動分毫。那紅色的瞄準(zhǔn)符文穩(wěn)定地閃爍在他眼里。然后，他眨著眼將它關(guān)掉，跟了上去。

四個小時后，他們到達(dá)了星語合唱室(the choral chamber)。在這段旅程的每一步中，阿里曼都感覺到了卡丁的敵意。那敵意在他的后腦勺上一陣陣刺痛地癢。那戰(zhàn)士的心中沸騰著一眼苦澀的井；這一點，阿里曼不需要去閱讀卡丁的思維便知道。不信任感貫穿著卡丁的全身，好似蠕蟲深深穴居在腐肉之中。這不信任永無盡頭，只有暫暫的停頓，那一剎那的休止。

他不信任我是對的，阿里曼想。

通往合唱室的門很小，有著石刻拱券的門框。荊棘、枯骨與天使的翅膀攀爬在它的表面。一枚雕刻出來的骷髏無聲地俯視著他跨越門檻。那門后的空間是一片全然無光的黑暗，而他頭盔的顯示屏在試著穿透那片陰郁時嘶嘶作響，籠了一層蒙蒙的霧。

“帶光來。”阿里曼說。他能感覺到阿斯特羅斯、蒂迪亞斯與卡丁在他身后，門的兩側(cè)就位。阿里曼微微笑了一下，卻沒有半點幽默。此處并沒有什么可防備的，即便有，也至少不是一個防御分散陣型可以應(yīng)對的。那些機仆們隨在他們身后，咕噥著接受了他的命令。它們大部分在事畢后都需要被銷毀。此地的低語會滲入它們腦中殘存的血肉。實際上，阿里曼對它們至今還能運作感到驚奇。

機仆們用磁力將那些金屬箱子固定在地板上，隨后開始打開那些沉重的蓋子。第一個箱子里裝著發(fā)光球。機仆們點亮了它們，將它們旋轉(zhuǎn)著穿過毫無空氣的黑暗。阿里曼抬頭望著那些光球一點點將房間照亮，好似舞臺揭幕似的。階梯狀的石制平臺拔地而起，懸在他們上方。每一塊平臺都由柱子環(huán)繞，而每一根柱子都是綠石雕出的人像。那綠石中的晶狀雜質(zhì)閃閃發(fā)光。那些人像中，有著一位天使，面龐隱于雙手之后；一位戰(zhàn)爭圣人，面容在純銅打制的光環(huán)之下冷酷而嚴(yán)肅；一位枯萎凋零的女人，手握一根扭曲的杖，一條蛇盤繞在她的肩頭，她的雙眼遮起，嘴唇被縫上了。

這并不是他記憶里的那個樣子，就仿佛寂靜與黑暗為過去掩上了一副面具。他記得那些尖叫，那些低層欄桿上的雕塑在火堆愈燃愈烈時俯視著他，它們被雕刻出的肌膚在煙灰中漸漸染成黑色。那時，火光在墻上投下舞動著的陰影；煙霧盤旋著升起，又被烈火自下方照亮，那灰色被染成了橙與紅。

不過，那些傷疤還在那里。長長的鎖鏈與粗鐵的框架依舊從高層的平臺上垂下來，金屬因高熱而扭曲。彼時，星語者們尖叫著。即便當(dāng)烈火填滿了他們的肺時，他們也仍舊尖叫著。

他低下頭望著那破碎于熱浪的地板。它曾是一幅水晶與磨得光亮的石頭拼成的馬賽克。它的中心曾有一只巨大的眼，在星語者們集聚在平臺上時，向上望著他們。圣徒的影像與各式的符號從那只眼盤繞著輻射出去，直至房間的邊緣。如今，那些圖案已然不見，彩磚融化又混合，成了一眼熒熒泛著虹彩的、色彩的漩渦。他在地板的一處邊緣看到一張面容，那面容的五官依稀可見。它的眉間環(huán)著一頂桂冠，以著一種與周遭燒得焦黑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沉靜神情抬頭望向阿里曼。

他感覺到了阿斯特羅斯的接近。謹(jǐn)慎與猶疑層層疊疊地覆滿了那智庫的思緒，層出不窮的問題從他武裝起的心智的裂隙中汨汨流淌而出。可是，除了那不尋常的猶豫，還有著什么別的東西。

他在改變著，阿里曼想。我在改變他。我在將他塑造成我所需要的樣子：一個稚童般的學(xué)生，一個在我孤立無援時，會同我站在一側(cè)、支持著我的盟友。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么？他知道這或許將會帶他去往何處么？

“現(xiàn)在呢，怎么辦？”阿斯特羅斯問道。

“派蒂迪亞斯和卡丁去把守返回炮艇的通道。”阿里曼說。

信號的失真貫穿著他的言語。他能夠感受到亞空間狂野無縛的浪潮，于將將在他視線之外的地方翻涌奔騰。它正回應(yīng)著他們，回應(yīng)著他們的心靈之光、思緒之舞。

“把守？這里什么都沒有。”阿斯特羅斯指了指匯聚在合唱室四角的陰影。

阿里曼走向剩余的暗色金屬箱子，沉默著一言不發(fā)。他打開了第一口箱子的蓋子。箱子之內(nèi)，一只足有風(fēng)暴盾 (storm shield) 大的青銅碗在昏暗的光線中閃著微光。圓環(huán)與符號從它的中心盤旋發(fā)散直至碗緣。阿里曼將它拿了出來，他的雙眼閱讀著那些符號所象征的符文。他此前已經(jīng)指導(dǎo)過阿斯特羅斯一些他們所需要做的事情，但他從未告訴過阿斯特羅斯事情的全貌，也從未將它大聲說出。阿斯特羅斯從沒有問過，但那問題與猶疑已經(jīng)在他思緒的邊緣沸騰了數(shù)日之久。

“我還以為我們來到這里是為了你能夠得到答案。”阿斯特羅斯在他身后說道。

“那便是我們在這里的原因。”阿里曼說著，向房間中心轉(zhuǎn)過身去。

“但是為什么是這里？亞空間在這里那樣近。我能夠感覺到它，就和你一樣。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這是一處傷口。”

阿里曼走到裂隙網(wǎng)布的地板中央，抬頭望去，一瞥之間判斷著他與四壁的相對距離。他的雙手小心地輕輕一抖，松開了那只銅碗。它浮在在饑渴著重力的虛空之中，圍繞著它的中心旋轉(zhuǎn)著，閃爍著微光。房間的門口，蒂迪亞斯與卡丁等候著，傾聽著。阿里曼讓他的思緒滑翔而出，直到它觸碰到阿斯特羅斯的思維。

+ 你是知道的，阿斯特羅斯。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丛谶@里。+ 他發(fā)送道。阿斯特羅斯瑟縮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了他。

+ 你打算舉行一個儀式 -- +

+ 不。+ 阿里曼的回復(fù)切斷了阿斯特羅斯的思緒，好似一柄利刃切開線纜。他端端站著，仰起頭來，目光從供奉之碗上游離開去，望向碗的上方。阿斯特羅斯向前邁了一步，身體繃得緊緊的，一只手下意識地拂過劍柄。蒂迪亞斯和卡丁正注視著他們呢，可他們聽不見這兩位靈能者之間思緒的傳遞。+ 我們并不是要舉行一個儀式。+ 阿里曼發(fā)送道。誓言，那誓言尚且新鮮而未經(jīng)考驗，是否能將他束縛在這件事上，一如他此前所承諾的那樣？+ 我們來到這里，為了一場召喚。+

阿斯特羅斯一動不動，他的手棲在劍柄上，雙眼凝視著阿里曼。

“請如我所令，派其他人去守衛(wèi)那條通道。”阿里曼說，他的聲音在通話器中沙啞地噼啪作響。他能夠感覺到阿斯特羅斯身上輻射而出的情感。那情感在以太中激起一陣陣漣漪，好似石片落入已然翻攪不休的水中。隨后，那智庫站直了身軀。

“如您所愿。”阿斯特羅斯說著，低下了頭。

阿里曼注視著阿斯特羅斯將又一只碗旋轉(zhuǎn)著放置在房間的邊緣。現(xiàn)在，九十九只碗懸浮在合唱室中，每一只都圍繞著它們離地面高低不一的中心旋轉(zhuǎn)著。每一只碗都寬如他的掌心，由細(xì)膩的黑色粘土燒制而成。熏香的晶體凝坐在每一只碗的碗底。阿里曼環(huán)顧著房間，將每一處細(xì)節(jié)收入眼底，仿佛它們剛剛發(fā)生，尚還鮮活嶄新，第一次映入他的眼簾。他將每一物、每一處排列都與他心靈之眼中的那個形狀對比著。那些黑色的陶碗漂浮著，組成了一個多面的幾何體。而蒼白的蠟燭則在開裂的地板上形成了一個多臂的螺旋。那些碗與蠟燭，它們與彼此、與這房間、與地板上的每一處裂縫與融化的銅綠銹痕都形成了完美的協(xié)調(diào)。阿里曼仔細(xì)地推敲過每一處取值，每一處意義，每一處細(xì)節(jié)。這設(shè)計中并無巧合，亦無和諧或不和諧之處；它是他意向的架構(gòu)，化為現(xiàn)實。他再次垂眼望去，望向那只龐大的銅碗正旋轉(zhuǎn)著的地方。那只供奉之碗就在這設(shè)計的正中央。在它的上方，一柄儀式匕首靜靜地懸浮著，發(fā)光球的光芒折射在它鋒刃的銀上，映得那些蝕刻在它表面的符記舞蹈般躍動起來。這房間好似一張繃緊的鼓皮，準(zhǔn)備好回應(yīng)著那些處于其中的人，與他們的意愿與意志共鳴回響，奏出轟雷的鳴聲。

緩緩地，阿里曼以左手觸碰了那儀式匕首的刀柄。它開始轉(zhuǎn)動，以心跳般的緩慢旋轉(zhuǎn)著。

+ 我準(zhǔn)備好了。+ 阿斯特羅斯發(fā)送道。

+ 很好。+ 阿里曼伸出手，握住了那柄懸浮在供奉之碗上方的儀式匕首。+ 我們這便開始。+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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