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廣州的張老板

曾幾何時，披著粉紅色職業裝、帶著一群黑臉保鏢出場的李湘，那奪目霸悍的女老大范兒，至今被娛樂圈的大牌們奉為給自己造勢添彩的教學案例。

百度搜索網站上的截圖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后來，有別的明星跟風模仿、試圖在場面上蓋過李湘，一口氣帶上幾十個保鏢，從機場一路招搖過市、浩浩蕩蕩地“演”到活動現場，但效果始終不及李湘。

2023年7月最后一天，在美國剛繳納巨款“擺脫”一宗刑事糾紛的富力集團聯合創始人張力，借著廣州富力醫院開院儀式的機會，正式回歸廣州的公眾視線。據說，負責外聯的部門事先沒計劃要搞媒體輸出，沒想到一群敬業的保鏢，似乎比張老板本人還要出鏡。

可想而知，這一次張老板又沒能低調了。

①

那些年，王思聰喜歡在微博上給明星挑毛病，經常得罪人，但作為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的親兒子，他同樣受到狗仔隊的關愛，身邊的常見搭配，也就三兩個不知名的美眉，有時還被拍到在街邊吃地攤小食，場面委實談不上講究。

前不久，身家數十億元的周潤發，一個人擠公交去菜市場，無意間也登上了娛樂版頭條，與動輒興師動眾的一干小鮮肉相比，就顯得更為“寒酸”了。

若單講財富數字，娛樂行業的大腕自然沒法跟房地產相提并論。就拿大家比較熟悉的許老板、楊老板、孫老板、張老板、黃老板來說，其身價都是以百千億計的，每一個都是中國富豪榜上的常客。在地產圈，夏海鈞、莫斌等一些有名的高管，也曾經拿過上億的年薪，其實際財富也不是一般明星能比的。

娛樂界知名的影星，如成龍、劉德華等人，身家據說也有幾十億元，頂多就只能在自己的行業里稱威風了。到了全行業的大舞臺，出風頭始終都是科技、電商、地產、物流、能源等其它行業的企業家。

在房地產老板面前，財富只是一個數字。他們出門在外，多帶幾個保鏢也是正常的。但一般不會像娛樂明星那樣，故意在媒體上顯擺，把保鏢的數量多少與身份地位的高低直接掛鉤，甚至作為同行之間互相攀比的核心指標。

客觀來說，中國經過幾十年的持續大發展，已經成為世界上治安最好的國家之一。真正在公共場合“卷”保鏢的房地產開發商真不算多。

在一線城市，每天有房地產大老板出席的商業活動數不勝數。筆者發揮“心算能力”，很努力地在大腦里把整個房地產行業過了幾遍，光從保鏢的行頭和氣場就已經形成明顯個人辨識度的老板，掰著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在廣州起家的老板當中，與張力一樣習慣和善于使用保鏢的還有許老板。

記得十幾年前，許老板開發的第一個樓盤——廣州海珠區金碧花園在業界聲名鵲起，因為一些小糾紛把5名業主告上法院，并提出3000萬元的天價索賠。筆者恰好去報道這件事，路上聽另一位負責開車的同事閑聊稱，許老板夫婦出門到哪都習慣帶一堆保鏢。他有幾個以前的戰友，退役后給許老板做事，對許老板那種苛刻的管理作風一言難盡，說起來都皺眉頭。

當然，作為保鏢界的精英，能遇上一個如此重視他們這個職業的大老板，他還是在內心保留了一份自豪。

那些年，徐航創立的邁瑞醫療剛剛登陸美國資本市場，成為中國第一家在紐交所上市的醫療設備公司。后來沒很久，徐航跨界到房地產行業攪局，其投資開發的深圳灣1號，與湯臣一品、萬柳書院、匯悅臺等知名項目，成為國內高端住宅領域天花板的存在，據說每平方米均價曾突破20萬元。許多國內的頂級商人，都是慕名跟風來看他們家房子的。

深圳灣1號成名后，許老板曾一口氣買下過三層，每一層都大幾百平方米。除了供自己和家人住以外，其中有一層，居然是專門留給保鏢住的。

做許老板的保鏢待遇有多高，由此可見一斑。一位知情人士告訴筆者，當年徐航陪著許老板一起看樓，8個身高1米85以上的彪形大漢寸步不離，生怕許老板有什么閃失。進電梯的時候，大漢們先往里邊四個角落一站，表情不怒而威，把后上的兩位老板夾在中間。徐航同為中國富豪榜上的常客，好歹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那一刻臉上似乎隱約也能看出一絲壓力。相比之下，劉強東帶著奶茶妹妹也來看過樓，屋內的氣氛就顯得“隨和”一點了。

②

張力進入地產圈，比許老板早兩三年。他和香港投資人李思廉聯合創立的富力，2021年度銷售額達到1202億元的歷史最高點，而恒大的歷史最高點是7200億元。

張力（右）和李思廉（左） 來源：富力官網

但這并不妨礙，富力在廣州乃至全國的地產界，也是一家了不起的民營企業。

最近十年，來廣州的人一定會到天河CBD中軸線，在珠江新城近距離感受廣州最繁華的地方。作為中國300米以上摩天建筑最密集以及廣州地區世界500強企業最密集的區域，珠江新城是公認的廣州城市封面。

而富力，是最早大規模布局珠江新城的房企，參與建設和見證了珠江新城助力天河CBD崛起為中國三大國家級中央商務區的全過程。最高峰時，富力在珠江新城擁有超過20個項目，包括超甲級寫字樓、頂級酒店、國際公寓、商場、商鋪等，號稱占據過珠江新城板塊的半壁江山，僅以富力盈系列命名的超甲級寫字樓就有10多個。

2017年7月19日，中國房地產界曾經發生過一場改變行業格局的重磅交易：融創以438.44億元收購萬達旗下13個文化旅游項目公司91%的權益，成為中國最大文旅集團；富力集團則以199.06億接手萬達旗下77家酒店資產包，成為中國最大豪華酒店集團。

經常到各地出差住酒店的白領或許還知道，富力集團與萬豪、凱悅、洲際、希爾頓及雅高等全球著名連鎖酒店管理集團合作，先后打造過126家星級酒店，曾號稱已成為全球最大的五星級酒店業主。

盡管后來，融創和富力兩家企業都因為接盤萬達而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消化不良”，富力還準備低價將部分接盤過來的酒店出售，但這并沒有抹殺當年這一場總額高達637.5億元的“世紀交易”在整個行業的特殊意義。

梳理完過去這些驕人的成績單，很多人也許會感慨：“張力確實是一個有能力的霸道總裁。”

富力的前身其實叫天力，曾經只是一家專門做舊改起家的小房地產企業。20世紀90年代初，剛下海創業不久的張力，靠搞裝修和工程設計賺來人生第一桶金。1993年，他瞅準廣州樓市急速升溫的時機，與香港商人李思廉合股投入2000萬元成立廣州天力地產集團有限公司，后來生意做大了，才整合為富力地產集團，并于2005年成功登陸港交所主板。

直到今天，富力還沿襲著業內罕見的雙董事長聯席治理制度。張李兩人互相信任的分工合作關系也傳為佳話。

早期，為了節省成本，張力和拍檔只能在廣州城拿一些滿目瘡痍、沒人看不上的“劣質地”，通常是一些化工廠、銅材廠等，改造整治后才能開發商品樓。筆者20多年前曾去過富力開發的第一個樓盤富力新居，就在鐵路邊，原來是一家氮肥廠，周邊環境非常差。張力后來公開回憶過，“那塊地靠著煤廠，又挨著鐵路，沒人敢買，我們就敢買。當時拿到那塊地，地上的煤還有一寸多厚，我們把煤鏟起來，再用水沖干凈。房子一開賣，每平方米3000多元，買房的人排起隊來，很快就賣完了。因為當時很少人搞普通住宅，市場上幾乎沒貨，人人都去搞甲級寫字樓、高檔豪宅。”

正因為通過舊廠房改造一舉獲得成功，張力在六七年間，就在廣州先后開發了富力新居、富力廣場、富力半島等10個舊廠房改造項目，總開發建筑面積超250萬平方米。新世紀以后，隨著珠江新城的大發展，富力又率先在廣州成功完成了獵德和楊箕兩個在核心城區整村改造項目，成為名副其實的舊改專家。

珠江新城CBD 廣州天河發布圖片

③

當年，張力在帶領廣州富力足球隊沖超成功后，舉行了一場慶功宴。在那次飯桌上，張老板說出了一句至今仍被業界人士津津樂道的“名言”：“用咸菜的價格做出燒鵝的味道。”

這句話，傳遞出來的不僅是張力對自己“化腐朽為神奇”能力的自信，更承載著一種其他知名開發商共同擁有的“冒險精神”。

不過，也有公司高管曾經向媒體公開透露過，張老板雖然愛冒險、敢冒險，但骨子里仍然是一個追求實際、注重細節的人，他反應敏捷、做事仔細，最關鍵是，還非常勤快。

據富力高管回憶，張力雖然已經是一家大型企業集團的老板，但為了在施工質量和產品設計效果方面把好關，他經常頂著炎熱酷暑天氣親自下工地巡查，負責項目的基層管理人員，都挺怕這樣嚴謹的老板。

張老板過人的成本意識和品質意識，幫助富力成為一家能夠快速賺錢的企業。從而有機會融得更多的資本去開拓更有市場競爭力和影響力的項目。

從2010年開始，張力就受到福布斯富豪榜的關注，后來一直是這份全球最知名富豪榜的常客。直到2022年，張老板仍然以24億美元的財富，位列《2022年福布斯全球億萬富豪榜》第1292位。

當然，即便如此小心謹慎的人，近年面對疫情的沖擊和行業周期性調整，還是陷入了困境。

張力有一個兒子，叫張量。后來創立了一家獨立房地產企業實地，頗熟悉中國人情世故的胡潤，在制作全球富豪榜時，經常會把這兩父子放在一起。

張量的冒險精神和行事作風勝過乃父，他開發的樓盤得到過很多年輕人的喜歡。但是，與父親一樣，小張老板辦企業，也習慣把高杠桿和高周轉的模式用到極致，結果同樣沒有躲過行業周期性調整的沖擊。

作為行業腰部企業，富力的體量遠遠不及曾經作為頭部企業的恒大。但因為陪行保鏢氣場、風格上幾近相似，都很霸悍，張老板也同樣成為大家茶余飯后的熱門話題。

每一次張老板出現在公開場合，都少不了有一堆保鏢在鞍前馬后守衛開路，個個都一臉不好惹的模樣。從保鏢職業來理解，這也許是基本要求。除非老板特地交代過要保持禮儀，否則，保鏢對外五講四美，那就是不專業。必須得怒目圓睜、隨時準備開干的做派，才能迅速提升現場的緊張氣氛，讓老板感覺到切實的安全感。甚至越讓別人害怕越好。

平時，與張老板一起出席某些活動的嘉賓里邊，難免有其他一些身份特殊但輕車簡從的重要人物，由此造成的場面反差就顯而易見了。至于這種人為造成的社交距離和鴻溝，會不會讓有些人不愉快，大漢們一心想著為老板干活出力，哪里會想那么仔細。

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前段時間年屆70歲的張力，在美國攤上了一點麻煩事。后來經過辯訴交易，張力與美國檢察官已達成一份延期起訴的協議，若他及個人公司遵守協議中的相關條款，包括支付100萬美元賠償金，則原來對張力的相關指控將在三年后撤銷。

在國內一些人看來，有貴客來訪，招待他們住個五星級酒店，吃飯時開一瓶一萬多的紅酒，這對于講感情的有錢大老板來說，是一種熱情待客的表現，并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一旦這樣的飯局跟生意有直接掛鉤關系，而且涉及公職人員，就必須面對法律的監管了。

不管怎么樣，張老板回來了，對正在努力回歸健康發展的富力來說是好事。

8月9日晚八點多，在廣州天河珠江新城的花城廣場上，聚集著數以萬計的廣州城市居民，以及從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過來廣州游玩的旅客。當音樂噴泉構成的幾十米水幕與地面的彩色燈光帶交融共舞時，人群里發出一浪高一浪的喝彩聲，映照著珠江新城這個廣州最繁華的地方。

在中軸線花城匯的兩邊，代表廣州現代城市發展新高度的東塔與西塔，與其它一百多座摩天大樓一起，與600米的小蠻腰隔江相望。站在西塔旁邊的富力中心，雖然相比其它摩天大樓略矮，但是，作為千年商都現代化、國際化的參與者、見證者，以及作為繁榮CBD的一部分，仍然在每天享受著大家的頂禮膜拜。

站在人群的中間，筆者不禁沉思，也許一百年后，在這里歡呼跳躍的很多人群，以及在旁邊辦公的某些公司，都可能不復存在，但代表千年商都城市形象的高樓和繁榮仍在，而且會一直挺立在川流不息的珠江邊上。

珠江新城夜景。南方+ 馮善書 拍攝

企業家要受人尊敬，就應該做城市建設和民生事業繁榮發展的“保鏢”。

房地產是城市和產業的基礎載體，也是滿足人民追求更美好生活需要的民生產業。在珠江新城造10座摩天大樓，也許不過10年的時間。但是，要讓一家公司發展成為一家能夠持續引領行業高質量發展的“百年老店”，則需要一代代企業家以更高的眼光格局、更大的責任胸懷來夯力推動。

如果張老板晚上在富力中心加班，定然也能在這個火熱的夏天，感受到花城匯的歡樂和期許。

【文字】南方+記者?馮善書

【海報設計】吳穎嵐 譚唯

【統籌】馬華

【策劃】陳韓暉

【出品】南方產業智庫 南方+產業新聞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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